一百年前的欧洲正是战火纷飞时,但这一年在全世界的文学领域内却颇有几位世界级的作家诞生,如法国的玛格丽特·杜拉斯、如墨西哥的奥克帕维奥·帕斯、阿根廷的胡里奥·科塔萨尔、威尔士的狄兰·托马斯,还有捷克的博胡米尔·赫拉巴尔。这些作家在各自国内如何度过百年诞辰暂且不表,在中国,均有不同的庆祝规模。
赫拉巴尔今年的百年诞辰纪念活动比较有意思,几位来自捷克的赫拉巴尔骨灰级“粉丝”和中国读者一起做了几场活动,放纪录片、做、举行读者朗诵,我也参加了其中的几场,旁观之余,颇有一点感慨。
捷克驻华的中文参赞马金博士是个高大的捷克小伙子,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说看到在中国有这么多人读赫拉巴尔让他很惊讶,因为在他的祖国捷克,读赫拉巴尔也不容易,有语言上的难度之外,也有赫拉巴尔叙述题材上的难度,他提到要感谢赫拉巴尔的。
赫拉巴尔最早的是杨乐云女士,中国读者最早读到赫拉巴尔是在1993年第二期的《世界文学》,杨乐云翻译的中篇小说《过于喧嚣的孤独》、短篇小说《中魔的人们》、《露倩卡和巴芙琳娜》及《谈创作》。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龙冬也是看到这一期后,开始策划“赫拉巴尔全集”(19卷本)后来的出版。
捷克语是小语种,在国内的几个手指头数得过来。赫拉巴尔作品集中的中文几乎是国内捷克语翻译的全部力量了。龙冬说,1997年物色翻译人选时跑《世界文学》社,社科院外文所的东欧室取消了,杨乐云当时退休出国了,他找到翻译《绞刑架下的报告》、《好兵帅克》的翻译蒋承俊,蒋承俊推荐了捷克语翻译家刘星灿。刘星灿担任这套书的主编,组织国内外仅有的几位捷克文学翻译家杨乐云、荣和劳白开始工作。龙冬记得,杨乐云先生以九十岁之躯为他们翻译,到她家中,床上、书桌上都是书和资料。
一说起来,龙冬不甚唏嘘,四位如今有三位已经去世,还的刘星灿女士,也已经八旬高龄。花城出版社近年来组织翻译的“蓝色东欧”丛书,遴选中东欧众文坛名家,其中捷克作家克里玛引入了六本著作,原来有三本也请刘星灿翻译,但远在的刘女士已无法再继续繁重工作。老一辈的捷克语翻译家基本已告别舞台。
一说起找小语种的难题,“蓝色东欧”丛书的策划编辑朱燕玲也是深有感触。“蓝色东欧”第二辑10本延期至今年年中才出版,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翻译。小语种翻译队伍青黄不接,断层已是迫切问题。就“蓝色东欧”覆盖的语言来讲,捷克语、波兰语、匈牙利语、罗马尼亚语等等都不是大语种。新中国成立初期,中东欧和中国文化交流密切,很多老一代的中东欧语言翻译人才是那一时期培养出来的。以捷克语为例,捷克语教学国内只有外国语大学一家,每两年招一届,一个班视招生情况定,最多也就十多人,多了校方也不敢招,毕业后小语种需求有限难就业。
其实文学翻译的困境也不只是小语种才有,英法德之外,像俄语、西班牙语等大语种一样存在诸多问题。甚至法语,主持傅雷翻译的董强也曾经说,现在是文学翻译的低谷。这低谷和现在文学翻译的大有关,稿酬低,不算高等院校科研,对来说,投入产出比太过悬殊。
朱燕玲说,尽管现在各语种每年也有毕业生毕业,但年轻孩子们大多不愿意做文学翻译,因为报酬太低。而且文学翻译的特殊性在于对母语和所学语言都要求有比较好的造诣,对的要求之高远甚于其他。
但来自这些小语种的“他山之石”,有时恰恰是别样的惊艳。恰恰是来自陌生民族的文化,有时会给我们更多。如何培育好的翻译生态,这或许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李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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